“是谁?是谁?那个人是谁?在哪里?”
“……凌夜。”
“……”
洞中是一息的沉默。
小狐狸绝望了一会儿,开始为自己的山洞生活作盘算。
“龙大哥,你在这山洞里每天都吃什么?”
“这暗河水中,游鱼甚多。”
“……”
好吧,对于一个吃素的狐狸来说,相当于告诉它,从此可以绝食了。
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石壁,弱弱地再问:“那个,龙大哥,你晚上睡觉,冷不冷?”
它那狐狸洞,好歹有些杂草什么的。
“……你若认真修行,很快会四体如春,寒热不惧。”
“……”
小狐狸默默看了看自己的大尾巴。
正在这时,忽听铁索“哗啦”声起。
哪来的铁索?
小狐狸奇怪地顺声看过去,却是从水中发出来的。
这水中有铁索?
一下子想起自己被卷过来时缠缚自己的东西。
蛟龙说了一声:“有人来了。”
小狐狸精神一振。就见水中一道长长的水线搅动,一直顺着山洞中的暗河远远游去。不一会儿,便听到铁索与什么东西撞在一起的脆响,不绝于耳。
随着脆响,便有声音远远传进来:“碧阳前来打扰,只因走失了一只狐狸。还请见谅。”
小狐狸一下子跳起来:“碧阳神君!”
蛟龙听到碧阳神君自报名号,眼神已冷了几分,听到小狐狸出声,冷冷低下头:“你认识碧阳?”
“我就住在碧阳神君的碧华落。”
“碧华落?”
蛟龙的眼神闪了两闪,冷冷淡淡,“你住在他的碧华落,怎么会来到这山洞?”
“这个山洞就在碧华落的后山啊!”
蛟龙冷啸一声,水中的水线“哗啦”一声,没了下去。
一龙一狐眼前一闪,已站了一身浅蓝长衫的碧阳神君。
这碧阳神君,小狐狸却是第一次见其真容。从前只是在毕忘湖边远远见过。
乍见这神君,发现这神君玉树凌风一般,丰神俊秀,果然神仙自与常人不同。只是这神君人太冷清了些,眉宇间如含三冬寒雪,望之生寒,不敢接近。
小狐狸下意识退了两退。
碧阳神君看了一眼通身寻白的小狐狸,淡淡问道:“你就是唤作阿狸的小狐狸?”
“是。我就是!是青姐姐求神君来找我吗?”
碧阳神君淡淡点点头,抬起脸来看了看头顶的蛟龙。
蛟龙却是先开了口:“一千多年不见,神君倒是神通广大了,凌夜设下的禁制你也能闯进来。”
碧阳道:“我来这碧华落前,曾向帝子讨了一道通行令。”
“我的禁制之地,你却去讨通行令,是想进来嘲弄于我么?”
“龙兄多虑了。只是这南巢三山一水,仙脉甚足,故而借来一用。”
蛟龙看了看碧阳神君,张了张口,似有话讲,然而未出口却纳言,默了一默,只说道:“你既然为这小狐狸而来,它在我这里也未受到伤害,只管将它领走罢。你我非敌,也做不得朋友,这地界,神君不必再来了。”
碧阳张了张口,也似有所言,然而最后只是转身弯腰,冲地上的小狐狸一伸手,不等小狐狸说出话来,袖子一扔,身子就向山洞来处飘了出去。
小狐狸尚未来得及跟蛟龙道个别,在碧阳袖子里蹬了两蹬,才要挣扎着伸出头去,忽然耳边又淡又轻的一个声音说道:“你若想好好活着,那珠子的事情,谁也不要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