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“微微,真是没想到啊,你原来这么彪悍。”小函啧啧称赞,并竖起大拇指。

顾以微连忙戴起口罩,冲她摆手:“NONONO,你肯定看错了,这人怎么可能是我?我有那胆么?”

小函点了点头,想了想:“你确实没这胆,但是,如果你不知道他就是宋啸成,或者你根本不知道宋啸成是什么人,这事就绝对有可能,去年你们公司年会,你不是还把你们大老板当成酒店领班,说他太老磁丑,影响酒店门面?”

顾以微心里一阵恶寒,说起那件事,真是好险,那天她喝多了,小函来接她的时候,正好在拐角遇上了大老板,她借着酒劲胡言乱语,还说要投诉酒店,怎么找来这么一个秃顶的大叔当领班,小函说,那时她差点没晕过去。

好在,那天大老板似乎也喝多了,至今没有提起过这件事。

小函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全世界八成也只有你不认识宋啸成了,不要沮丧,上一回电视也不错,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出你,你妆后跟妆前,差距也是满大的。”

这下,顾以微更沮丧了,这是在损她吧?

“我的意思是,你平时淡妆的样子就挺好,化成那样,根本就是一个风尘女子,除了我,应该不太会有人认得出,你回头把那条裙子丢了,再换个发型,绝对高枕无忧。”见顾以微依旧沮丧,小函只好当街吼了她一声,“你丫到底是走还是不走!”

顾以微被唬住了,怔怔地上了小函的车,然后又怔怔地跟着她下车,最后,怔怔地等她挂完号,看完医生,跟着她进了输液室。

期间,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段视频,不停地重播,指望着在记忆里搜寻这个所谓的知情人士。等她回过神来,护士已经准备就绪,她拿着针筒,从尾部轻轻一推,几滴透明液体从针尖上溢出,顾以微觉得,这就是刑场啊。

“坐好,把裙子拉起来。”小护士指了指一边的高脚椅子。

顾以微犹豫了,她是真的怕这针头,因为害怕,所以从小就很注重锻炼身体,不让自己生病,没想到工作之后,成了久坐族,免疫力逐渐下降,但也没到打针的地步。

小护士见她原地杵着,声音沉了许多,“都这么大个人了,人家小朋友打针都不怕。”

小函八成是觉得丢人,走到顾以微跟前,小声威胁:“你要是不坐上去,我明天就写一篇报道,把你供出去,这个稿子,肯定会红,你信不信?”

顾以微一听,“嗖”的一下,拉起裙子,坐上高脚椅,两眼一闭,拳头一握,任人宰割。

也许是小时候实在太怕了,形成了一种对针头恐惧的心理暗示,跟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的道理差不多。其实这打针吧,真的不至于痛得要人命,也就是有一点酸胀的感觉,后来打针的小妹妹,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。

小函无奈地摇头:“看看人家小朋友,哎,你真是没出息。”

打完针,顾以微老老实实地留院挂了两袋消炎药水,谁叫她现在有这么一个惊天地,泣鬼神的把柄在小函手里,想不听话更是不可能的事了。

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,已经过了正常的晚饭时间,小函丝毫不顾忌身边带着一个需要忌口的病号,走进夜排挡,点了一大盆香辣小龙虾,开吃之前,看到某人哀怨的小眼神,让老板加了一碗清粥,配三四条榨菜丝,这就打法了顾以微。

顾以微感叹,菜色虽然差了一些,可好歹也省下了一顿泡面钱。

接下来的三天,顾以微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,早晨八点起床喝粥,九点出门挂点滴,十二点挂完回家,下午一点继续喝粥,三点睡午觉,六点起床还是喝粥,七点上公园散步,九点回家洗漱,十点上床睡觉。

医生说,要想好得快,远离一切辐射。

说实在的,顾以微觉得,要是天天都能这样生活,除去早晨挂水这一环节,也很不错,至少不用去公司,不用拼命工作。

可是,她没这个命,下个月的房租还成问题呢。

周日晚上睡觉前,顾以微接到戴西的电话,说是明天要出差,不在公司,让她立刻自拍一张照片发给她,不许化妆,不许PS。

敢情,这是来验收病假效果的吧,幸好这针没有白打,脸上的红斑几乎退了,只留下一层淡淡的痕迹,随便抹点遮暇膏就能搞定,戴西这才同意不扣她的年终奖金,但是这个月的全勤奖,被病假扣得七七八八,所剩无几。

公司这一次的相亲活动,真可谓是下足了血本,包下了城西五星极酒店“尊城”整一层休闲会所,顾以微这周只在公司待了两天,周三就被外派到酒店,协助策划部的同事一起布置会场,近千平米的会场,他们必须在两天内布置妥当,并且要求布置得高端大气上档次。

顾以微是第一个到达会场的,当她站在大门口时,她的心灵实在是被震撼到了,放眼望去,只有几根力柱支撑着这偌大的场地,怎叫一个空空如也得了,策划部的同事随后赶到,个个脸上表情生动,犹如戏剧学院正在上着一堂表演课,课题叫做“惊讶”。

依照策划部同事的要求,但凡是能借到的都由她去找酒店借,能给公司省下一笔不小的开销。